我是南国的长公主,他是我南国的阶下囚。
三年后,他成了北国太子,而我成了送到他床上,讨好他的礼物。
1、
他看见躺在他床上的我并没有很惊讶,而是坐着床边,将我贴身宫女叫来。
我看着他那张有些陌生的脸,才意识到眼前的人是北国太子南泽,不是我记忆里的阿驷。
“你们不知道公主怕黑吗?”南泽说得很温柔,但还是感受到了他话语中的威慑力。
两个小丫头跪着,颤颤巍巍地吐出两个字:“知道。”
“知道,还让公主待在那么黑的房间里,拖出去打死。”南泽说得如同杀死两只蚂蚁一样轻松。
我静静地躺着,就连开口替她们求饶,我都做不到,因为我最敬爱的皇兄楚深逸给我下了药,现在药力扩散,让我不能动弹,也无法发出声音。
“这么精彩的画面,公主怎么能错过呢!”南泽用披风裹着我,将我抱在怀中,走出了房间。
两个小丫头被木棍不断地打在身上,一直在向我求救,她们不知道我被下药无法开口,也无法动弹,只能任由这位北国太子抱着。
我努力控制着手,去扯了扯南泽的衣袖。
他看着我:“不想看了,还是不想让他们打了。”
我控制着手,艰难地在他手中写下‘不打’。
他看着我,一脸的嘲笑,伏在我耳畔轻声说:“公主难道忘了多年前对我做的事了吗?我也想让你尝尝自己最亲近的人,在自己眼前死去是什么感觉。”
我终究没能救下她们,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两,在我面前断了气。
我恨自己不能开口,将嘴唇死死地咬着。
等他发现时,鲜血已经顺着嘴角流到了他的披风上。
他急忙用手将我的牙齿弄开,药劲还在,他只要轻轻一用力,就能弄开了我的牙齿。
“楚华年,你要是想死,本王不介意拉上整个楚宫的人和你一起死。”他将我扔在床上,说完就离开了。
许是太医给我上的药太痛,许是宫里的蜡烛太亮,我一夜没睡,药效渐渐褪去,我的手脚也慢慢有了知觉,但是我还是说不出话。
2、
天亮了,宫女们为我梳洗打扮,看得出来每个人都很害怕,害怕成为昨晚的两个小丫头。
我看不惯她们那谨小慎微的样子,就挥手让她们下去,我自己坐在镜前,梳了个最简单的发髻,戴着只玉簪子,换了身碧色衣服。
打算回自己宫殿时,那群宫女跪在了我面前:“公主,太子殿下吩咐奴婢们,不能让你出宫殿。”
她们口中的太子殿下除了南泽,还能有谁。
我张了张口,却没发出半点声音,我将满桌的佳肴掀翻在地,一群宫女被吓得楞在原地,在没人拦我,我大步走出了南泽在南国的寝殿。
北国战无不胜,南国一败再败,父皇为了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,选择向北国俯首称臣,北国便派南泽作为使者,来南国接受父皇的俯首称臣,而我成了他们讨好南泽的礼物。
我浑浑噩噩地走回了自己的寝宫,寝宫空无一人。
也是本来只有三个人,昨晚没了俩,现在就只剩我自己了。
我倒在床上,蒙着被子,把昨晚没有流的眼泪通通哭了出来。
哭着哭着,我睡着了,我在梦里见到那两个小丫头。
那是初见,她们俩被掌事公公带着来我宫里,说她们在我身边伺候,让我给她们起名字就算正式认了我这个主子。
我想起一句诗‘一弦一柱思华年’,就与她们说:“你们一个叫一一,一个叫小弦,你们要常常思念我。”她们笑着答应了。
后来,我又梦到她们在血泊中向我求救:“公主救救我,公主救救我。”
我还是没能替她们开口,她们断了气,化作厉鬼追着我,嘴里不停地在问我为什么不救她们,我拼命地跑,怎么跑也跑不掉。
3、
最后,我被吓醒了,醒来才发现满头的大汗。
外面的天已经黑了,但宫殿里灯火通明。
我下床才发现南泽早就坐在我的书桌前,摆弄着我的印章。
见我下床,南泽拿着手里的印章,饶有兴趣地看着我:“公主殿下,这个章是谁刻给你的,看起来不像南宫里工匠的手艺。”
那印章是李蓝田将军送我的生辰礼物,他说这次要是能打赢北国,他就带我离开皇宫,去一个我喜欢的地方生活。可是他还没打赢北国,父皇就先认输了,对北国俯首称臣。
我依旧说不出话,就只能静静地看着他。
“我想公主一定对刻这印章的人,很有兴趣吧,也一定很想见他吧。”他把印章拿在手里把玩。
我向他点了点头,表示我想见,他懂了笑得很开心。
“很好,那本王请你看出戏怎么样。”说着拉着我来到我寝宫的庭院里。
院子里还有个铁笼,笼中是上次父皇生辰,皇兄楚深逸送的生辰礼物—一只黑熊。院子里还有父皇、母后、皇兄楚深逸、还有恨我抢了她机会的三皇妹楚涟漪。本来三皇妹自告奋勇要当那个被送上床的礼物,可是南泽不要她,却指名道姓要了我,楚深逸怕我不愿,就想到了用药。
“听说南国最出名的就是驯兽,今日难得一见啊!”南泽将我抱在怀中,坐在椅子上,我很反感,但父皇对他这种举动却很满意,至少他觉得我这个礼物是送对了。
父皇引以为傲地介绍着:“我南国的驯兽与别国不同,他们是用鞭子,而我国是用药物。”说着,从怀中拿出个小瓶子,递给了南泽。
南泽把玩着那个小瓶子,漫不经心地说:“原来如此,那本王有一物也想让南王帮我驯一驯。”
在场的所有人都好奇南泽口中的一物是什么,而我却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。
4、
北国士兵压着一位遍体鳞伤的人,走了上来。
那位遍体鳞伤的人,正是李蓝田。
母后想出口劝住,但被父皇拉住了。
我被南泽紧紧地抱在怀里,无法说话,也无法挣脱。
楚深逸拿着药瓶准备给李蓝田喂下药丸时,南泽打断了他。
“本王突然觉得拿药驯服,少了点乐趣,本王想让你看看北国的训法。”南泽将手里把玩的药瓶扔掉,开始把玩我的手。
一位彪形大汉拿着鞭子走了进来,先向南泽行了礼,南泽满不在乎地挥手:“开始吧。”
大汉得到了南泽的指令,开始拿着鞭子开始往李蓝田身上抽去,李蓝田本来就遍体鳞伤,毫无力气躺在那,被鞭子抽着吃痛的喊了出来,三鞭,新伤加上旧伤,血流了一地。
我咬了南泽的手,他因为痛,抱着我的手也松了一些,我乘机挣脱开他的怀抱,冲到了李蓝田身边,将他护在怀里,事情发生的太快,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,包括那位大汉,他那一鞭狠狠地落在了我的背上,后背瞬间传来了刺骨的疼。
李蓝田看着我,在他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,扯出了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,有气无力地说着:“公主,对不起,微臣又把你的衣裙弄脏了。”
我将他抱在怀里,他身上的血早就染到我衣裙上,我张着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,只能摇摇头,眼泪也不自觉地掉了下来。
他艰难地抬起手,将我脸上的泪擦去:“华年,不要哭。”许久没听李蓝田叫我的名字了,有些恍惚。
南泽走到我身边,附身在我耳畔说:“公主,自己心爱的东西,死在自己面前的滋味,不好受吧。本王今天还想试试棒打鸳鸯是什么感觉。”南泽说完就走了,把满身伤的李蓝田也一起带走了。
我看着李蓝田留下的那滩血,想起他出征前对我说的话:“那个北国太子凶残无比,怎么可能是我们认识的阿驷,你不要在等了,阿驷不会回来了。”
对啊,阿驷那么善良,怎么可能会是那么凶残的南泽。
5、
那一鞭让我在床上躺了三日,也发了三日的烧。
恍恍惚惚间,我好像回到了小时候,那时我九岁,李蓝田十三岁,阿驷也是十三岁。父皇说我整天调皮捣蛋,像个男孩子,就让李蓝田教我骑射,第一次上马,我就被马摔到了一个泥坑里,我很生气,对李蓝田大吼:“我新做的衣裙,就弄脏了。”
李蓝田不知所措,只能将泥潭里的我抱出来,从怀里拿出糖果哄我:“这是微臣的赔礼。”
阿驷站在马场边笑我,我气不过扬鞭要打他,李蓝田拦住了我。
那时候阿驷不叫阿驷,因为没人知道他的姓名,宫里人就总叫他‘北奴’,取笑他是北国送来的奴隶,因为大家都心知肚明,只有不受宠的皇子,才会被送来当质子,所以宫里的人也总是欺负他。
后面,我在宫里看见几位皇兄欺负阿驷,出手救了他,看他住的宫殿又烂又破,身边也无人照顾,从宫人嘴里知道跟着他来南国的侍卫、亲信全被害死了,见他实在可怜,就直接把他带到我的锦华宫。我不喜欢太多宫女围着自己,所以我自己的锦华宫里,只有我和一一、小弦三个人。我把阿驷带到我的锦华宫后,让他住在了偏殿,父皇母后觉得我多了个玩伴挺好的,也同意了。
我不喜欢‘北奴’这个名字,或者说这就不是一个名字,只是侮辱人的外号,想到阿驷养的那匹马总是跑得很厉害,就连李蓝田那样的骑马高手都追不上,我就给他取名叫他‘阿驷’。
李蓝田问我为什么?我说:“因为驷马难追,阿驷的马我们都很难追上。”
为此,李蓝田笑了我好久的起名鬼才。
阿驷口口声声说着不喜欢这个名字,可我还是看见他背着我偷偷地笑。
那时候我的锦华宫里,虽然只有四个人,但每天都有欢声笑语。
不像现在这样,偌大的宫殿只有我一个人,除了每日母后来一会。
其他时候都是冷冷清清,毫无生机。
又在床上躺了几日,终于有了些力气能下床走动了。
我想到院子里晒晒太阳,以前这种时候一一和小弦肯定边说我麻烦,边帮我搬躺椅,还会替我泡茶。
现在我就只能坐在梧桐树下,靠着树晒太阳。
那么好的时光,总有人要来打扰。
6、
楚涟漪依旧浓妆艳抹,穿得花枝招展,带着一队人,浩浩荡荡地出现在我的锦华宫里。
“好皇姐,听说你身体不舒服,妹妹特意来看看你。”楚涟漪那些胭脂水粉也没盖住她骨子里的虚伪。
我看了她一眼,反正不能说话,闭上眼睛继续晒太阳。
“对不起,好皇姐,我忘记你不能讲话了。”楚涟漪一脸的得意。
宫里没几个人知道我不能说话啊,楚涟漪是怎么知道的。我睁开眼睛看着她。
楚涟漪走到我身边,蹲下与我说:“我还不是怕皇姐见了南泽太子,将当年的事说出来了。只好出此下策,把皇兄给你的媚药,换成让皇姐你不能言的毒药。我原以为南泽指名要你,是记起什么了,可惜南泽只是想报复你,现在父皇知道我将你毒哑也没惩罚我,但还是要多谢皇姐替我受了这些罪。”
“啪。”我一巴掌打到了楚涟漪的脸上,她的脸上立马显出了一个红红的五指印。
楚涟漪并没有像平时那样反击,而是坐在地上哭哭啼啼,一副受尽人欺负的样子。
我还在疑惑时,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。
7、
“多年没见,长公主还是这么毒辣。”南泽从人群后走出来,将楚涟漪从地上抱起。
楚涟漪依偎在南泽怀里,楚楚可怜的模样惹得南泽心疼不已:“我听说皇姐身体不好,所以来看看她,谁知道长姐居然打我。”
南泽安抚着怀里的美人,看着我说:“长公主楚华年嚣张跋扈,去宫门罚跪,什么时候知道错了,什么时候再回来。”
宫门处人来人往,但也没几个人敢停下脚步多看一眼。
楚涟漪叫人在地上撒了碎石头,跪久了碎石头扎进了肉里,动一下都是刺骨的疼。
楚涟漪很得意,就像她那时站在我面前趾高气扬地说:“你那个跟屁虫阿驷,不要你了。”一样得意。
8、
阿驷在南国待的第五个年头,北国派人接他回去了。
出发的那天,我和李蓝田去送他,他对我们却很冷漠,甚至是仇恨。
但他对平日欺负他的皇兄们却很好,尤其对他平时都不爱搭理的楚涟漪,更是表现得依依不舍。
我觉得很奇怪,但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。
李蓝田则是说:“阿驷就是个白眼狼,就让他去吧。公主不必在意。”
我怎么能不在意,那明明满眼都是我的少年,怎么会变成这样?
阿驷没走多久,楚涟漪找到我,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:“皇姐,你那个跟屁虫阿驷,不要你了。你想不想知道阿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。”
我看着她,示意她继续说下去。
楚涟漪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:“我得到了一个秘术,可以把人的记忆封印起来,然后在给他编造一段新的记忆。所以我把阿驷和你的记忆换成了阿驷和我的,你在她的记忆里是那个嚣张跋扈的长公主,我是救他与水火的救命恩人。要怪就怪阿驷只喜欢你一个人,从未把我放到眼里。”阿驷这些年长得越发的好看,他不似南国男子这般秀气,他身材高大魁梧,自带北国汉子的豪迈,这也让他拥有了大批的爱慕者,而楚涟漪就是其中之一。平时楚涟漪总爱跟在阿驷身后,一天天“阿驷哥哥”地叫着,可是阿驷从来不爱搭理她,原以为楚涟漪会知难而退,没想到她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办法。
“毒妇。”我将她推开,跑去宫门。
楚涟漪看出我的想法,在我身后大笑:“他都走远了,你追不上了。就算你追到他,与他说了这一切,他就会信你吗?”
那时的我,不管不顾骑着马去追他,因为我相信我的阿驷不会忘了我。
现在跪在宫门处的我,更愿意相信南泽不是阿驷,因为阿驷不会忘了我的。
那个满眼是我的少年终究还是没回来。
9、
跪了两个时辰。
南泽到我面前问我:“楚华年,你知错了吗?”
我看着他,那张和阿驷一样的脸,但他不是阿驷,我失落地低下了头。
南泽本来还想对我发火,但身边的公公劝住了他:“殿下,这毕竟是南国的公主,金枝玉叶,不好一直让她跪在着。”
南泽没好气地说:“滚回你的锦华宫,没事别出来。”
我起身,地上有小小的两摊血,在场所有人都很惊讶,我慢慢地挪着步子,才走了一步,膝盖就传来刺骨的疼,直接让我瘫软往地上跪去,没有预料中的疼痛,因为我被南泽接住,抱在了怀里。
“麻烦。”南泽骂了我一声,将我抱回了锦华宫。
太医为我上药,南泽坐在我的书桌前,翻着我写的字帖。
母后听见我受伤连忙来看我,却被南泽的人挡在了门外,一起被挡在门外的还有楚涟漪。
南泽像是没听见外面的吵闹声一样,依旧翻看着我的字帖。
太医上完药,就默默退下了,房间里就剩我和南泽两个人。
过了好一会,南泽开口问我:“谁教你写的字?”
我闭着眼睛装作睡着的样子。
又过了一会,南泽走了。
我睁开眼睛,对着书桌,张开嘴说:“阿驷教的。”可我依旧没听到自己的声音。
许是太累了,许是太想她们了,眼泪有些不受控制,一个劲地往外流。
我把眼睛闭上,心想睡着了,就能在梦里见到她们了。
但是她们好像生我气了,都不让我睡着,去见她们。
10、
一夜未眠。
一大清早,南泽就把我接到了他自己的寝宫。
我到时,父皇、母后、楚深逸、楚涟漪都齐刷刷地站在大殿上,许久不见的李蓝田也在。
之前我在床上躺着的时候,母后每日都会与我说李蓝田的消息,母后说南泽把李蓝田关起来养伤了。我以为是母后为了安慰我,胡乱编造的,现在看到李蓝田气色不错,便知道母后并没有骗我。
“今日请各位来,是想与各位商量一下李将军和长公主的婚事。”南泽率先开口。
李蓝田听见后,满心欢喜地看着我。
“年儿的确到了婚嫁的年纪,与李将军青梅竹马,郎才女貌,这门婚事不错。”父皇接着开口。
看着南泽那样子,我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。
“那诸位的意思是同意了。”南泽边说边向我走来。
父皇母后都没反对,其他人也不敢说啥。
看到这种情况,南泽很满意,将我搂在怀里,笑着说:“我现在跟大家介绍一下,这位是我的锦瑟夫人。”
大家都被南泽的举动吓到了。父皇连忙问:“那年儿的婚事?”
南泽大言不惭地说着:“长公主楚华年突染恶疾,于昨夜在锦华宫病逝。李将军情深意重,愿将公主牌位迎入李家,以李氏妻的身份将公主葬进李家墓地。明日举行婚礼。”
南泽的三言两语就把我改名换姓,让李蓝田娶了一个‘已死’之人。
李蓝田扑过来想将我与南泽分开,却被南泽的手下死死压在地上,嘴里只能不停地喊着:“华年不要。”
父皇不想事情闹大,一副阿谀奉承的嘴脸:“南国长公主已死,这位是锦瑟夫人。”
这场闹剧明明我和李蓝田才是主角,可没人问我们意见,我不想再任人摆布。我取下头上的簪子向南泽刺去,可他反应太快,簪子只是擦破了他的脖子。我腿上的伤口实在太痛,失去重心倒在了地上,南泽见状连忙把我扶起,我看着他的那一点皮外伤,多恨自己的无能,我张着嘴,想大喊一声都做不到,我突然喷出了一口血,吓坏了在场的众人。
在失去意识前,看到他们所有人慌忙地说找太医。
11、
我在南泽的床上醒来。
南泽与楚涟漪坐在离床不远的软榻上,楚涟漪还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依偎在南泽怀里:“南泽殿下,你干嘛要把皇姐留在宫里?”
南泽笑了,宠溺地对楚涟漪说:“以前楚华年不是经常欺负你嘛。现在她在我的宫里,只是一个小小夫人,公主想教育她,不是很平常的事嘛。而且不把楚华年和李蓝田分开,怎么算是棒打鸳鸯呢。”
听着这些话,我闭上眼睛,想起那日夜里,那个叫阿驷的少年,他因为心爱姑娘的一句“喜欢萤火虫”,跑遍了整个南国皇宫,只为抓到心爱姑娘喜欢的萤火虫,虽然到最后只抓到一只,但那个少年还是拿着那一只萤火虫,向自己心爱的女孩表明了心意:“楚华年,我喜欢你,我愿意为你一辈子留在南国。”
同样喜欢着少年的姑娘,满是欣喜地接过那只萤火虫,就像接过少年满怀的喜欢一样。可是第二天,姑娘听说少年要回自己家了,她匆匆忙忙赶去,见到的却是少年满脸的厌恶和冷漠。
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。
我急忙从床上起来,跑到殿外,听见那声音越来越远,连忙追去。
跑了一路,终于在宫门那看到李蓝田了。
他穿着新郎官的喜服,坐在高头大马上,整个人都显得气派非凡。只是身后跟着的一口棺材,让整个婚庆队伍显得喜庆又诡异,其实那只不过一口空棺材,里面放的只是新娘子的喜服。
蓝田哥哥,你我儿时约定过,你要是成亲,我一定去喝喜酒,今日我在这远远送你,就算是去喝过你的喜酒了。
从今天起,李蓝田成了痴情人,娶了病逝的长公主楚华年,而我只是南泽太子的宠妃锦瑟夫人。
眼泪模糊了李蓝田的身影。
楚涟漪突然出现,挡住了我的视线,‘啪’的一巴掌打到我的脸上,我一下重心不稳倒在了地上。
楚涟漪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:“你一个小小夫人也敢在宫中乱跑。”
我被楚涟漪带了回去。
12、
楚涟漪不想我和南泽再有接触,把我关到了冷宫。
冷宫虽然破败不堪,但好在清净,没人来打扰我,我也终于睡了一个好觉。
在冷宫浑浑噩噩地睡了一天后,楚深逸来了,还带来了一碗药。
“父皇想让你继续讨好南泽,这碗是父皇特意为你做的媚药,可以让你在和南泽交合时发出声音,毕竟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一个在床上不会叫的小哑巴。”楚深逸开门见山地说着。
我看着那碗黑漆漆的汤药,想起那天,楚深逸同样端着一碗汤药来看我,他同我说:“这是安神的汤药,年儿喝了好睡觉。”我满心欢喜地喝了,却被送到了南泽床上。我知道这次就算我不愿意喝,楚深逸也会逼我喝下。
我接过药碗,把药喝得干干净净。
楚深逸看着空空的碗底,露出了满意的笑容。
我知道我又要作为讨好南泽的礼物,送到南泽床上。
13、
我躺在南泽的床上,药力逐渐发作,全身开始发热,身上像有数万只蚂蚁在啃食自己,难受无比。我咬着自己的手,想要保持着清醒。但药力越来越强,就在我快控制不住自己时,阿驷来了。
我看着坐在床边的阿驷,我没有多想就扑进他怀里,哽咽地说:“阿驷,你回来了。你终于回来了。”
阿驷推开了我,那张脸又变成了南泽,南泽一脸坏笑:“原来公主也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勾引男人,既然这样本王就成全你。”
南泽将我压到身下,我的意识也开始模糊,我分不清眼前的是阿驷还是南泽,只能一声声叫着‘阿驷’,期待着能有声回应。
翻云覆雨间,我好像听到了阿驷的声音:“华年乖,阿驷在。”
最后我慢慢失去了意识,只记得阿驷不断向我说着:“华年乖。”然后不断在我身上索取。
14、
我被一声惊雷吓醒。
我从小最怕打雷,幼时有母后陪着,后来有一一和小弦,再后来有阿驷,每次打雷阿驷都会把我宫里的灯点亮,然后坐在我床边陪我,跟我说故事,后来阿驷走了,一一和小弦学着阿驷的样子,把宫里的灯点亮,然后坐在我床边陪我。
现在我只能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。
南泽察觉到了我的异常,掀开被子,把我揽进他怀里,摸着我的头说着和阿驷一样的话:“华年不怕,有我陪着你呢。”
在南泽怀里,我突然没有那么害怕了,我感觉很安心,开始贪恋在他怀里的温暖了。我想就算他没有了和我的记忆,他也是我的阿驷。
就这样在南泽怀里,我睡了一个很安稳的觉。
只是清晨醒来的阿驷又变成了那个凶残无比的南泽。
我又被他送回冷宫。
15、
冷宫年久失修,再加上昨夜那一场大雨,屋顶破了一个大洞,屋子里进了好多水,还好床铺上是干的,我一身疲惫躺在床上。
还没躺多久,就进来几个小太监,将我从床上拖到地下,接着对我就是一顿拳打脚踢。
我没有力气反抗,只能躺在地上任那群小太监打我。
见我不反抗,其中一位小太监说:“她会不会死了?三公主可是说了,别把她打死。”
另外一个回他:“没事,死不了。而且你说她一个失宠的妃子就算是死了,谁又会管她。”
这群小太监想尽了各种办法折磨我,用巴掌扇我脸,用拳头打我,他们觉得用拳脚不过瘾,就拾起地上的棍子,打到我身上,原来被棍子打那么痛,一一和小弦受的也是这种痛吧。临走前又把我扔到了屋外的泥潭里。
小太监们站在屋檐下,笑成一片:“夫人,这可是我们为你准备的美人浴,里面还精心为你加了狗屎。”说完,就离开了。
我在泥潭里待了好一会,才有力气爬起来,往屋里去。
我不敢躺在床上,我怕那几个小太监又回来,又要打我,我缩在墙角,一直睁着眼睛看着冷宫的门。
16、
我在墙角缩了两天,正当我以为不会有人来的时候,楚深逸和楚涟漪来了。
楚涟漪看着缩在墙角的我,就是一顿嘲笑:“好皇姐,你这是怎么了?你怎么都臭了。”
楚深逸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药瓶,递给楚涟漪:“用她做药奴,你可想好了。”
楚涟漪一脸精明算计:“哪一次不是你的药奴忍不住痛苦,大喊大叫才让父皇发现,她口不能言,做你的药奴不是正好嘛。”
药奴,试药的奴隶,每一个月都得从楚深逸宫抬出去七八个丢到乱葬岗,父皇每每知道此事都要把楚深逸臭骂一顿,虽然楚深逸行事上收敛一些,但是每月都还是有药奴被抬出来扔到乱葬岗。
楚涟漪又一脸仇恨地接着说道:“难道皇兄忘了母妃死前的样子了吗?如果母妃不死,现在你就是南国的太子,我就是南国的长公主。现在那妖后已经被父皇关在宫中,无暇顾及她,正是对她下手的最好时刻,只有她死了,那个妖后才会痛不欲生。”
楚深逸和楚涟漪与我并非同母所生,他们的母妃是贤贵妃,母后那时还是惠妃,当年先皇后病逝后,贤贵妃成了新皇后的最佳人选,而诡异的是贤贵妃在圣旨颁布的前一夜,被人毒害身亡,而宫里压下了此事,对外只是说贤贵妃思念先皇后,忧思成疾,不幸离世。随后我母后就被封为了皇后,那时宫中盛传惠妃为了皇后之位,毒害了贤贵妃。
听了传言,我还特意问过母后,母后与我说:“贤贵妃家世显赫,父亲兄弟均在朝为官,而且她还有一位皇子,如果她成了皇后,她就有那个实力,逼你父皇退位,另立新帝。而你父皇算计了一生的皇位,怎么会让别人就这样夺去。先皇后也是家世显赫,被你父皇忌惮多年,膝下无子嗣,好不容易有了一胎,到最后却胎死腹中,难产而亡,这也是你父皇怕先皇后生下皇子,逼他退位,使的手段。我能当上皇后不是因为你父皇多喜欢我,只是因为我没有显赫的家世,朝中也无人可依,膝下也无男丁,对于你父皇来说我就算当了皇后对他的威胁也不大。”
全部都是父皇的手段,父皇为了他的皇位真的是煞费苦心,而我面前的两个人不知道,却傻傻地把我和母后当成他们复仇的对象。
我看着药瓶,想起那些被扔到乱葬岗的药奴,我不要和那些药奴一样,我拼命地摇着头,身体往后缩。
楚涟漪看出来我的不愿,走到我身边,狠狠踢了我一脚:“怪就要怪皇姐自己不争气,惹怒了南泽太子,逼得南泽太子只好出宫散心。把你扔到这种破地方,也是皇姐自找的。”
楚涟漪和楚深逸二人合力将药给我灌下,刚喝下去嗓子像火烧一样疼,然后是胃。
楚涟漪看着地上疼得直冒汗的我,很满意,拉着楚深逸就离开了。
我想起母后说的话,年儿睡吧,睡着了就不疼了。
我将自己蜷缩成一团,闭上眼睛,让自己赶快睡去。但是身上的痛,让我实在没办法安稳入睡。楚深逸每天都来,来时看见我还没死,就会兴奋地给我灌下一瓶新药,待他走时,会给我留下两个馒头,让我不至于饿死。每天都浑浑噩噩地过着,直到李蓝田来了。
17、
在一天深夜,李蓝田来了。
他说:“公主,微臣来了,微臣来带公主离开。”可我却没办法跟他走,因为吃了楚深逸的药,我的四肢已经不能自如地活动,走一步都要花很长时间,我不想拖累李蓝田,向他摇摇头。
他不愿放弃我,将我背在背上,轻声安慰我:“华年不怕,蓝田哥哥带你回家,好不好?”
那时,我跟着母后去宫外寺庙祈福,我偷偷从寺庙后门跑到了后山玩,后来,在山林里迷路了,走了好久,李蓝田第一个找到我,他也和如今一样把我背在背上,和我说着同样的话。只是现在的我哪里还有家啊。
“华年,你知不知道你已经嫁给我了,我李蓝田已经娶了楚华年为妻了。以后我的家就是你的家了,累了就靠在我背上睡一会,睡醒了,我们就到家了。”李蓝田对我说着,他许是知道我在想什么。我靠着他,安心地闭上眼睛。
我静静靠在李蓝田背上,好久没听他自称‘蓝田哥哥’,好像从他知道我喜欢阿驷开始,他就对我保持着距离,从蓝田哥哥换成了微臣,把华年换成了公主,我也赌气不再叫他蓝田哥哥。
李蓝田背着我,才踏出冷宫,就被一群士兵团团围住。
南泽从人群后走来,看着在李蓝田背上的我:“华年,我都知道了,我是阿驷啊,你快过来。”
我不愿看他,紧紧地把眼睛闭上,因为蓝田哥哥说了,睡醒了,我就回家了。
李蓝田将我放到一个安全的角落,用布遮住我的眼睛:“华年乖乖坐在这,我把他们解决完,就带你回家。不要把布拿下来,我不愿你看见这些东西。”
接着,我就听见一群人厮杀的声音。我实在太担心,把眼前的布拿了下来,李蓝田出剑干净利落,那群士兵像一个个失去线的木偶人,直直地倒在地上,血也慢慢从木偶人的脖子里流出来。李蓝田在这边手起刀落解决完最后一个士兵时,南泽拿起了弓箭瞄准了李蓝田。
我拼尽全力挪着步子向蓝田冲去,还好在箭来前,挡在了他身前。还好我终于替他挡住了这一箭,没让他受伤。
我倒在了李蓝田怀里,李蓝田看着插在我胸口上的箭,眼泪像不值钱似的拼命地往外流,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哭,他被太傅打手板时,没哭;比武被打伤时,没哭;驯马摔断腿时,没哭。现在却因为见我受伤哭了。
李蓝田有些手足无措:“华年,疼不疼?我带你去看大夫,你肯定没事的。”
南泽来到我们面前,想从李蓝田手里把我抢走,但李蓝田死死将我抱住,不愿放手。
“放手,你想让华年死你手里嘛。我现在就带她去看太医。”南泽对李蓝田大吼道。
李蓝田听完,把我交到了南泽怀里,我不愿,抓着李蓝田的衣服不放。
“华年乖,等你伤好了,我就来接你回家好不好?”李蓝田扳开我的手,轻声安抚着我。
我知道他在骗我,他怎么可能来接我回家。
18、
南泽抱着我跑回了锦华宫,我以前的寝宫。
太医为我拔下了箭,解开我的衣服为我上药时,南泽发现我身上到处都是淤青,还有抓痕。淤青是那群小太监没几天就来打我一次,抓痕是楚深逸的药,我吃下去全身发痒,自己抓出来的。太医为我诊脉,发现我中毒已久,恐怕那毒已经伤了五脏六腑。
太医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说着:“夫人的箭未伤及心脉,养几日便可痊愈,但夫人中毒已深,恐怕时日无多了。”
南泽一脚将太医踹开:“庸医。”
那晚的锦华宫,十分热闹,除了躺在床上的我,房间里还跪在一大片太医,还有一个楚深逸。
南泽最后也放弃了,让所有太医都退下了,躺在我身边喃喃自语:“华年,对不起。是我记错了所有事情,是你救了我,是你帮我起名,叫我阿驷。那晚打雷,我下意识把你抱进怀里,我就知道你是我这三年来,日日都梦到的女孩子。我离开这段时间就是去查这些事情,现在我弄清楚了,对不起,我不应该记错你。”
我闭着眼睛,装作睡着的样子。其实楚涟漪和我说完没多久,我就查出来了,楚涟漪用我做南泽记忆封印的载体,只要我死,那段记忆就能回来,我的阿驷就能回来。可是我贪恋在南泽身边的感觉,我以为就算没有那段记忆,他也能是阿驷,但是我错了,那段记忆没了就是没了,就像南泽只能是南泽,他永远成不了我记忆阿驷的样子。
南泽抱着我说了很多事情,但都是他从别人嘴里听来的。
19、
清晨我醒来,南泽刚好端着一碗药进来。
南泽扶我坐起,喂我喝药。
“这是给你解毒的药,苦不苦?”南泽小心翼翼地喂我。
我摇摇头,其实我身上的毒哪里是太医就能解开的,恐怕就连楚深逸都束手无策吧,现在太医能做的只不过是有些好药材,把我的命续上。
午后,南泽进进出出忙了好一会,把我抱到屋外晒太阳,我才发现他进进出出原来是去泡茶,搬躺椅。
他把我放到躺椅上:“今天的太阳不错,正好我们来解决一些事情。”
我疑惑地看着他,‘一些事情’不会是李蓝田带我出冷宫的事吧。我有些害怕,我害怕李蓝田再次遍体鳞伤的出现在我眼前。
南泽挥手带上来的并不是李蓝田,而是衣衫不整的楚涟漪和那群小太监。
小太监见到南泽,立马跪地求饶:“太子殿下,全部都是三公主让我们做的。你饶了我吧。”
其余的小太监也附和:“对,就是三公主让我们隔几日就去冷宫,打长公主一顿。”
南泽挥手:“别染脏了锦华宫的地,把他们带下去,手筋脚筋全部挑断,关到冷宫去,每日叫人去打一顿,别打死了就行,本王要他们日日都受这种苦。”
那群小太监哭喊着离开锦华宫,楚涟漪看到后,连忙跪到南泽脚边:“南泽太子,我知道错了,我下次不敢了。”
“三公主,本王给你的媚药可还好用,那群可是被关了许久的死囚,想必应该把三公主伺候得很好吧。”南泽看着脚边苦苦哀求的楚涟漪,满脸的不屑。
“不要,我不要在回去了。”楚涟漪听完惊恐万分,不停地摇着头。
“可那帮死囚哪里舍得三公主,我想三公主还是早点回去陪他们吧。”南泽一脚踹开了脚边的楚涟漪,让人把楚涟漪送回到那群死囚手里,还叮嘱多给楚涟漪放点媚药。
南泽拍了拍手,两名侍卫拖着满身是血的楚深逸走进院子。
南泽许是怕我看见楚深逸的样子害怕,把我抱在怀里,用手遮住我的眼睛:“华年不要怕,我在。”
我虽然没看清楚深逸样子,但从旁边宫女的叫声中,猜到南泽对楚深逸使了那些手段,那些手段足以让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皇子楚深逸,像猪狗一样卑贱,像蝼蚁一样任人宰割。
“楚深逸,解药在哪?”南泽看着血淋淋的楚深逸吼道。
躺着地上的楚深逸翻了个身,看着满天的白云,发出了一声狂笑:“我楚深逸只做毒药,不做解药,而且楚华年身上那么多种毒,根本无药可救。”
听完楚深逸的话,南泽把我抱得更紧了一些:“既然无药可救,那就请深逸皇子亲自尝尝这些药吧。”
侍卫将从楚深逸房里搜到的药,一瓶瓶灌进他嘴里。南泽不想让我看,便抱着我回房内了。
“华年乖,我会找天下最好的医师来替你解毒,你的毒总会解开的。”南泽将我放到床上,躺到我身边。
他说这些话,感觉更像是在安慰他自己,我闭上眼睛,只感觉很累。
今天见到楚涟漪和楚深逸,我又想起一一和小弦那晚在我眼前断气的样子,我才真正地意识到,就算南泽有了那段记忆,成了我的阿驷,我也没办法放下一一和小弦的死,跟他真正地在一起。
我努力地闭上眼睛,让自己睡着,因为在梦里就能看到她们了。我想告诉她们,我过段时间就可以去见她们了,我想她们应该还在生我的气吧,我到时候要带着一一喜欢的鲜花饼和小弦喜欢的花茶去哄哄她们,让她们不要在生我的气。我真的好想她们。
20
或许是太医的药真的有作用,我开始可以慢慢下床了。
我慢慢走到门边,听见太医跟南泽说:“夫人口不能言,也是因为中毒的缘故,而且夫人的毒已入五脏六腑,早已无药可救,恐怕只剩月余的时间了。”
南泽难得没有发火,心平气和地说:“夫人口不能言,可有解药?”
太医回:“有。”
南泽挥挥手:“那你下去准备吧。”
我只是静静地听着,听完我又走到了书桌前坐下。
我想提笔写字,但手太抖,写的字也歪歪扭扭的,不好看。
南泽走到我身后,握着我的手,在纸上写下‘华年’。
“华年的字是我教的,对吧。”南泽握着我的手说道。
我点点头,我写字不好看,天天被太傅骂,李蓝田给我找了好多字帖,我也没把字练好,许是那时的阿驷见我可怜,就每晚都来教我练字,慢慢地我的字和他的字越来越像。
“我原以为你是厌烦我,才不同我说话,对不起。”南泽将头靠着我的肩上,又拉着我的手写完了《锦瑟》这首诗。
“好了,不写了,你才好一点,不要累着。我明日带你去骑马,去看看你的小柱子,好不好?”南泽哄着我放下笔,抱我回床上休息。
还是像往常一样说着那些事,哄我睡觉,但是从别人口中听到的事,和自己经历过的事怎么可能会有一样的感受,所以就算南泽知道那五年里所有的事情,他没有那段记忆,他依旧不是阿驷。
21、
吃了太医的解药,我能说话了,但我不愿意说。
南泽没逼我,默默地带我去骑马。
我看见了许久未见的小柱子,他被马夫养得很好。
现在‘一弦一柱思华年’,只剩下我和小柱子了。
南泽带我骑着小柱子,在马场跑了一圈。就像少时,我、阿驷、李蓝田三人一起在马场上赛马,他俩总是让着我,每次都是我的马先过终点线。李蓝田总是笑我:“华年才应该叫阿驷,每次都跑那么快。”
他怕我太累又抱我回去了。
后面,我的身体越来越差,渐渐地下不了床。
“南泽,我想见蓝田哥哥。”我躺在他怀里有气无力地说着。
他没回答我。我想我是见不到李蓝田了。
22、
那天的阳光特别好,南泽在梧桐树下铺了块毯子,抱我去晒太阳。
南泽将我抱在怀里,喊着我的名字:“华年。”
“我不是华年,我是锦瑟夫人,我是南泽的锦瑟,华年也不是阿驷的,华年已经嫁给蓝田哥哥了,你忘记了吗?”我默默地说着。
“无所谓,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。”南泽把我抱得更紧了一些。
“南泽,你不是阿驷。我死后把我还给李蓝田,我想葬在楚华年的衣冠冢里,我想以蓝田哥哥妻子的身份去见一一和小弦,我想她们应该会很开心吧。”我靠在南泽怀里慢慢闭上了眼睛。
过了好一会,南泽抱着我渐渐凉透的尸体说:“我不会把你还给李蓝田的,你只能是我的锦瑟夫人,你只能是阿驷的华年。”
我到死都没见上的蓝田哥哥,就跪在锦华宫门口,与我只有一墙之隔。
23、
后来,南泽自请废除了太子之位,留在了南国。
世人都说,南泽爱惨了他的那位锦瑟夫人,在锦瑟夫人死后,还要守着她的故土。
只有南泽自己知道他只不过是履行那时的承诺:“楚华年,我喜欢你,我愿意为你一辈子留在南国。”
南泽还是没把我还给李蓝田,李蓝田也只能日日守着这座衣冠冢:“一弦一柱思华年……”
我的阿驷,终究是回来了,但我看不到了。
如果,下次再遇见我,阿驷别再忘了我。
已完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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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——包子